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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伊始,暖房子新鲜出炉绘本《什么才是最好的?》,希望用这个关于尊重、理解与包容的经典寓言故事,唤起大家对倾听和表达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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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才是最好的?》讲述的不是一个新故事,大家也许曾在课本、推荐阅读书单里读过它。一说,这个故事选自《伊索寓言》,也有人说这个故事出自《拉封丹寓言》,不论出处,它早已是个被全世界的文人改编过无数次的故事了。它有很多名字——《父子和驴》《父子骑驴》《磨坊主、儿子和驴》……讲述的都是“两个人和一头驴的故事”:

老人、男孩带着一头驴要去真理镇。一路上,不论他们怎样行进,是骑着驴、不骑驴,还是扛着驴,总有人觉得那不是最好的方式……

同样的故事,每个改编者都有自己想要着重传达的思想,在故事中各有侧重。有的改编者将提出意见的人包装成了智者,借此提出“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观点。有的改编者对父子形象进行了丑化,提出了“人要保持主见”的观点。甚至有经济学家将这个故事加以改编,用以呼吁人们“信守自己的投资理念”。

文字与思想的相互作用又一次得到了展现——人们可以将思考融入故事,用故事传递自己的思想;人们也可以在同一个故事中尝出不一样的味道,和他人进行思想的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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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才是最好的?》同样对这个古老的寓言故事进行了改编——为了让读者更加感同身受,故事进行了现代化改编,读下来,它好像就发生在这个时代的某个偏远国度里;为了避免人物关系影响故事思想的表达,“父子”变成了“老人和男孩”;为了不左右读者的判断,故事全文都尽量选择了不添加感情色彩的中性词,甚至在结尾也没有为这个故事提出主观结论,而是将思考留给了读者——你认为什么才是最好的?

如此看来,《什么才是最好的?》是更高一层次的改编父子骑驴,作者安娜·卡斯塔尼奥利退到了故事之后,将故事像自助餐一样摆放在读者面前,想读什么、要什么、想什么,任由读者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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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们能否说《什么才是最好的?》中没有一点安娜的主观意见呢?我想,那也是不可能的。从安娜为几个小镇取的名字中我们可以看出,不同于以往的改编将“谴责”的对象定为“父子”,《什么才是最好的?》将矛头指向了闲言碎语的人们。

通过这样的改编,安娜希望我们把自己当成镇上的人们——不管是杂语镇、抱怨镇、还是叹息镇、精明镇,以他们的身份好好地思考。那么,她又希望我们通过这样的设计反思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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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信息碎片化的今天,我们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汲取信息,却常常忘记了这些片面的信息只承载了事件中最令人咋舌、最吸引人的部分,并不代表事件的全貌。不仅如此,互联网和社交平台的发展让我们在汲取信息的同时可以快捷地输出言论和思想。

这让我们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我们成了“上帝”,或是上帝委派到人间的监督员,我们敲打出的言论可以也必须可以左右世界的发展。这个错觉让我们越来越膨胀,越来越爱插手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我们成了现代社会的皮格马利翁,妄图通过自己的指点塑造其他人的人生,妄图拥有女娲之手,将不喜欢的人“回炉重造”。

我们往往在无意中成为了书中镇上的人们,滋滋有味地讨论着别人的一言一行,放任片面的信息引发狂欢式的讨论。每个人都提出了有且仅有一条的“正确”路:有的希望“让老人骑驴”,有的希望“让男孩骑驴”,有的希望“都别骑驴”,有的希望“都骑驴”……

然而,所有人都在表达,却没有人选择倾听。没有人知道老人、男孩要带着驴去哪里,没有人询问他们是否需要帮助,甚至没有人知道他们从哪儿来。人们只看见他们想要看见的画面、听到他们想要听见的声音。

前人在改编这个故事时,希望人们学会有主见,而这个故事中的人们又何尝不是在尝试用自己的主见代替他人的主见?这样的博弈,又给故事增添了一丝讽刺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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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看来,当今世界缺少的不是有主见的人,而是会控制自己主见的人。一群人吞食着有心之人精心挑选的信息,化身成了一杆“指哪儿打哪儿”的好使的枪,却认为自己的感受发自内心,没有受外界控制。一群人手拿着所谓的“真理”,如奇袭一般奔窜进他人的生活,指点江山、激扬愤慨,还被对方“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所激怒……环顾四周,丑态百出。

我最喜欢的美国脱口秀演员戴夫·查普尔曾在一次演出上说:“我不支持很多事情,但对于这些事情,我同样不反对,如果问为什么,那我告诉你——因为它们和我没关系。”光看这句话,你也许会认为他是个冷漠的人,但仔细想来,这其实是一种最温柔、最体贴的支持。

如果你不是女性,就不要对女性运动妄加评论,让她们自己解决问题;如果你不是生活在贫困中的人,就不要嫌弃他们窘迫的生活方式,你看不起的一切也许已经是他们努力争取的所有;如果你不是被诈骗犯欺骗过的人,就不要嘲笑他们的愚昧和异想天开,他们已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不需要任何人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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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其实,己所欲也勿施于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就算看不惯他人的某些行为,只要没有影响到你,就与你无关。不要求你严于律己,但请学着宽以待人父子骑驴,不要做文中那个自己戴帽子,就说别人不戴帽子不好的“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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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是镇上的人,《什么才是最好的?》希望你学会在恰当的时候保持沉默,这不是让你成为“理中客”, 也不是要剥夺你发言的权利,而是提醒你,任何言行都该有边界——不要打扰别人的生活。总之,停止做现代社会的皮格马利翁,将焦点放在你自己的生活上,过好自己的日子,给他人以最真诚的祝福,那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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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什么才是最好的?》除了文字对故事背景进行了现代化处理外,绘者盖亚·斯黛拉在绘制插图时也对故事发生的时代进行了模糊处理,让这个故事读起来焕然一新,任何年龄、任何文化背景下的读者都能有较强的代入感。这样的处理,让文图在思想上达成了统一。当你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两行大字——“那么,究竟什么才是最好的呢?”时,希望你认真地问问自己,究竟什么才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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