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有我高歌南湖月问君可负苍生血 下
“蝼蚁。”
“蝼蚁蝼蚁……”
“蝼蚁蝼蚁蝼蚁……”
“蝼蚁蝼蚁蝼蚁……蝼蚁蝼蚁蝼蚁……蝼蚁蝼蚁蝼蚁……”
我们的袁大师只吐了两个字，可是楼上众人耳中回荡着无数的“蝼蚁”！
而他们惊骇地发现自己真的成了蝼蚁，而且是无数蝼蚁中挣扎求生的一只小小蝼蚁！
高阶虫脉术士再加上高级虚幻之眼，这两者结合让我们的袁大师具有了“言出法随”的心灵攻击能力。
只有接受过专门训练的特异功能者，或者心智特别、特别、特别坚定的凡人，才能从他制造的幻象中摆脱出来。
“咔哒、咔哒。”
两个随扈手中的枪支掉在了地上。
“呕……呕……呕……”
其他人忍不住弯腰吐了起来。
除了SCP基金会的一代目和二代目之外，唯一能保持脑中清明的也只有张姓青年了。
“滚开！”
迈步向“石守信”走去的袁燕倏对着挡路的保镖清喝一声。
“妈拉个巴子！”
这个小张脸上现出了凶厉之色，手上黑芒猛地一涨，成了两把黑色的长剑，口中怒骂一声就向着袁大师冲了过去。
“愚蠢！”
我们的袁大师露出了一个冷笑，把手一挥……
“嗡嗡嗡……”
他身边围绕着的虫影一只又一只地脱离了气旋，展翅扑向了张姓青年。
“嗨！”
小张吐气开声迅捷地挥动双手，而这些虫影一接触到他那两柄黑色长剑便瞬间消失不见。
“哦，有点意思。”
袁燕倏并不生气，反而赞赏地点了点头道：“那么再来！”
“嗡嗡嗡……呜！”
这下子飞扑而来的虫影不再是一只一只，而是……漫、天、飞、舞！
“噼里啪啦！”
越来越多的虫影终于穿过黑色双剑的封锁网，扑到了他的身上的时候便凝结成了一块块的黄色的透明固体。
这些透明固体是……琥珀！
越来越多的小琥珀就把张姓青年冻结在其中，最后形成了一块巨大的琥珀。
这便是高阶虫脉术士类法术：琥珀封印。
这个类法术相当于五环咒法系法术——粘滞胶团（ Glob）。不同的是，原本的胶团如今成了琥珀。
“卡擦！”
张姓青年最后的奋力一击让他那双手击穿了那块巨大琥珀，可是身体的其余部分却都被死死地困在了里面。
“因吹斯听……”
袁燕倏走上几步，小心地伸手摸了一下那两团黑芒，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自言自语地道：“空间能力……真是少见。”
有了小张的奋力“打岔”，楼上众人终于从心灵攻击当中恢复了过来，他们马上又见到了一副更加难以让人理解的奇景。
“剥夺！”
白发老者神情一肃，低喝一声，双手用力地撕扯起那两团黑芒。
“啊啊啊啊！！！！”
琥珀中的张姓青年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凄厉到让人以为撕扯的不是黑芒而是他的灵魂。
实际上，袁大师真的在撕扯他的灵魂！
作为这个微魔世界的源头，他具备着剥夺所有超能者能力的威能，同时他也拥有着另一种对应的权柄……
“小姑娘，你过来。”
撕扯下两团黑芒的袁燕倏环顾四周寻觅了一下，最后向人群背后的女导游招了招手。
众人立马闪开了一条通道，而那位女导游也如同梦游一般地来到了他的面前。
袁大师对她抱歉地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这对你来说真的是一场无妄之灾。我想你这一辈子都要在保密单位里面度过了。所以我送你一件礼物……”
没错，他拥有着赋予凡人超能力的权柄！
“把手伸出来吧。”
说着，他就把两团黑芒按在女导游的双手之上！
“啊……”可怜女导游一声痛呼，就此晕了过去。
“噗通！”
“噗通！”
她晕倒了，张姓青年也自由……地摔倒在了死伤。
他茫然地看了看自己双手，抬起头厉声问道：“你对我干了什么？”
“年轻人南湖虫子，小小的教训罢了。”袁燕倏耸耸肩，转回身子道，“你应该庆幸我不喜欢杀人。”
“混蛋！”
张姓青年一伸手就拿起身边掉落的手枪，指向了袁燕倏……
“哒！”
袁大师冷笑一声，打了一记响指……
“吱吱吱……”
“天哪！！”
“不可能！！！”
“难以置信！！！！”
“我肯定疯了！！！！！”
是的，普通人见到这一刻的场面真的会觉得自己脑子不正常。
虫影旋风和巨大琥珀还在众人的“理解范围”之内，到了他们这个层级，或多或少地知道这个世界存在着超能力。
但是看到一个大活人在他们眼前变成一只小蟋蟀，那真的是不能理解了。
“吱吱吱……”
可怜的小蟋蟀遵循自己的本能，三跳两蹦地逃进了墙角的阴影之中。
高阶虫脉术士类法术：恶意变虫术。
这个类法术的效果相当于五环变化系的恶意变形术（ ）。当然啦，虫脉术士的施法效果就是让人变成小虫子而非小动物。
随着小蟋蟀的逃离，这段插曲终于是唱完了。
袁燕倏也终于来到了“石翊戴”身前，眯着眼森然问道：“你、们、不、放、她、走？！”
作为共和国的核心人物，这位老……大无……家自然知道这个世界有着常人无法触及的秘辛，也见识过那些身具异能的奇人异士，更知道眼前这个老家伙真的有特异功能……甚至有可能是地球上最强大的超能者。
但是，但是，但是，他真没有想到一个人的异能竟然强大到了这般地步。
此子真是恐怖如斯啊啊啊！！！
到了这个时候，任他是位高权重，任他是世间名将，任他是再造功臣，也只会结结巴巴地道：“心、心、心……”
“Uncle，你误会了！”幸好那位中年人“非常及时” 地出来阻止了。
作为第二代愚者，他自然也是一位异能者，也早已“习惯”了这种场面，。
他还知道自己的Uncle一旦开始……那个发动能力的话，还是不要打扰为好。
他更知道自己的恩人兼导师表面上看上去行事随心所欲，实际上一举一动都有其深意。
而且如今他这位Uncle这么当着几位高官显赫展示强大超能力的“深意”，SCP二代目也能猜出几分。
我们的袁大师并不满意共和国对于异能研究的态度，这是在push主政高层加大投入来着。
所以他等到尘埃落定才站出来解释道：“Uncle，你听我说。是小姑妈她自己不肯出来。她说……”
袁燕倏闻言果然停下了脚步，转头寒声问道：“她怎么说？”
中年人看了看周围众人，涩声道：“她说自己没有罪，不需要什么保外就医。除非给她平反恢复名誉，否则她就呆在里面，到死为止！”
“我来问你，是这样的吗？”袁大师又转头问道。
“石翊戴”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冷汗道：“我、我、我以党性保证，她想走随时都能走。”
“那么给她平反呢？”
“这……”那位老者苦着脸道，“心翁，这我也做不了主啊！”
“……”
一脸冰冷的袁燕倏负手身后，沉默不语。楼上其他人更加不敢吱声了。
“吼吼吼……”
我们的袁大师突然笑了起来，用赞赏的语气大声道：“不愧是我袁某人的妹妹！”
“呵呵呵……”
接着他又用一种缅怀的口吻轻轻地道：：“也不愧是他的妻子！”
“哈哈哈……”
我们的袁大师大笑着转身来到了窗前，自言自语地道：“今晚应该是不会下雨了……”
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明月，伸手摸了摸头上的白发，曼声吟道：
“满头雪，
凭栏只见南湖月。
南湖月，
高山皑皑，
流水弦绝。
长夜寒彻苍生血，
残阳山风补天裂。
补天裂……”
“补天裂……啧，这个补天裂……啧，那个补天裂……”
他老人家似乎没词了，就这么站在窗前“啧”了半天。
不过没有人敢惊动搜肠刮肚的他，也没有人敢在没有他允许之下擅自离开。
烟雨楼上，只有他的吟哦之声。
“咳、咳、咳……”
过了好一会儿，那位中年人才清了清喉咙，打破了这片死寂。
他表情复杂地走到自己Uncle身边，轻声接道：“补天裂。君心似铁，至死不灭。”
“君心似铁，至死不灭？”
咂摸了一会的袁燕倏摇着头道：“论起此道，你的天分比起乃父可是差远了……”
他突然转回身子扫视楼中众人，笑吟吟地唱道：“人道是‘男儿至死心如铁’，我却说‘功到雄奇便是罪’！哈哈哈……”
这狂言和这狂笑充塞楼内……
“心如铁，身死名裂！哈哈哈……”
这狂言和这狂笑飘向窗外……
“便是罪，孰能评介？哈哈哈……”
这狂言和这狂笑直上九霄！
“哈！哈！哈！”
袁燕倏笑声一收，轻轻却又决绝地道：“我们回美国！”
“Uncle，可是……”
“LET’S GO!”
白发人这次头也不回，直接拔脚就走。
中年人向楼上众人抱歉地耸了耸肩再点了点头，便举步跟了上去。
“袁大哥，等等我！”
钱老是第二个反应过来的，这位大科学家如今肚子里面可是有一大堆问题要问呢。
剩下来的其他人就把目光集中到了“石翊戴”那张阴晴不定的老脸之上。
“嘶……”他吸了一口冷气，一言不发地拂袖而去。
既然他也下了二楼，其他人自然是纷纷跟上。
须臾之间，那些高官显赫便卷堂大散，只留下躺在地上的那位女导游……
“吱吱吱……”
尖利的虫鸣声把她惊醒了，女导游眨了眨眼，好奇地看着面前的小蟋蟀。
“吱吱吱……”
“你在跟我说话？”
“吱吱吱……噗！”
恶意变虫术也是有时间期限的，那个倒霉的小张幸运地变回了人形。
“老天爷……”
眼睁睁地看到一只小蟋蟀变成了一个大男人的女导游讷讷地道：“我肯定是在做梦！”
这正是：
满头雪，
凭栏只见南湖月。
南湖月，
高山皑皑，
流水弦绝。
长夜寒彻苍生血，
残阳山风补天裂。
补天裂，
功也壮阔，
过也狂悖。
——调寄《忆秦娥》（提示请见标题图，官方解释见知乎相关问题。）
………………………………
《南湖烟雨》完
预告：明天会更新外传《游美札记》，“作者”是某个本来没去过美国的男人。
…………………………………
因为慕容觉得自己这几万字写得……后无来者不敢说，至少是前无古人吧，所以理直气壮滴摆个碗。
付款码下面是每章一问南湖虫子，不付钱的病友……话说你们忍心吗？……想看就请继续往下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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